13 学生节粮为老师 食物中毒急送治

  60年代初期，工作人员和居民用粮是定量的，濲江当时的中学教师粮食定量是每月27斤。说实在的话，对年轻人来说，一天吃不上一斤米是填不饱肚子的。吃完饭，要量米蒸饭。学校的老师跟学生一样，很守规矩，拿着饭票和饭盒跟学生一起排队量米。有一次排在江老师前面的学生笑得很有趣，买好米，见情问学生：“你笑什么？”“上四节课只吃二两米的饭？”

  过后，一天江老师发现房间的办公桌上摆满了一叠叠饭票和粮票。一叠饭票多的有2斤，少的也有半斤。他向校长汇报了这一情况，校长似乎早有所闻，他说：“好啊，你办公桌上出现饭票是好事啊！学生怕你教课任务重，饿坏身体，给你一点粮食，是学生对你的关爱嘛，不要客气，收下吧。”江老师说：“校长，学生一个月才三十斤粮食，他（她）们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比我更需要粮食啊！”

  他回到房间，把饭票、粮票以及大米一起送到教导处，要教导处设法归还给学生。隔了两天，陈副校长把饭票、粮票和大米仍然送回到他的房间，说：“这些饭票、粮票等无法退还给学生，学校党支部研究决定，把这些饭票、粮票和大米赠送给你，希望你吃得饱饱的再去上课。”既然是党组织的决定，他只能照数收下。江老师怀着激动的心情说：“谢谢党，谢谢学生！”

  在高考前夕，阜城地区召开教研组长会议，教导处通知江老师去阜城参加会议。第二天他就去阜城报到，当时阜城地区有一百三十多所初中、三十所完中，参加会议的有一百三十多位老师。当时初中规模多数是每个年级二、三个班级，物理教师一个或二个，不成教研组。所以报到后，地区领导改变了会议的性质，把教研组长会议变成初中物理教师备课会议，完中的物理教研组长担任大组长或辅导员，江老师被指定为物理大组组长。

  正式会议还没正式开始，中餐竟有一百多位老师中毒，人人上吐下泻，大会领导把中毒人员安排在临时急诊室，组织医师抢救，医师们忙得团团转。大会对没有病倒的老师宣布了一条纪律，要外出必须向大组长打个招呼，请个假。江老师查了一下，物理组的老师除他自己之外均已病倒。当时他为什么还没病倒，主要有两个原因：一是吃饭时他菜吃得比较少，特别是同桌老师爱吃的好菜——黄鱼吃得少；另外是读书时他一直是田径运动员，身体底子厚。

  江老师看看组里的老师都在临时急诊室里，自己一个人呆着无所事事，一时想起同学柳碧新的几次来信，他已经从开化调到阜城，想趁机去看望他。经会议领导同意后，他就步行前往阜城卫校医专部去看望物理老师柳碧新同学。从开会所在地到阜城大约8华里，因为路是新修的，两边仅有几颗稀稀啦啦的小树，虽然只有4公里行程，但他已热得受不了。来到城郊见有棒冰就买，见冷饮店里有冷饮，就连忙坐下吃冷饮。可是万万没有想到，他刚走到阜城卫校门口时，他的肚子开始疼痛。江老师看见校门口站着一个学生，就上去和他打招呼：“这位同学，你认识柳碧新老师吗？我找他有事。”

  “柳老师是我们的物理老师，我这就去帮你把他找来。”

  “谢谢！”

  须臾，柳碧新就出来了。他跑来对江老师说：“你怎么有空到我这里来？”

  “什么事等下再说，我的肚子很疼，要上厕所。”

  “噢，是这样，快跟我来。”这时的江老师已经受不了啦，他连忙跟着碧新去了厕所。江老师痛痛快快地放了一通，又吐出了很多黏糊糊的脏物，仍然不见好转。柳碧新见他脸色铁青，情况危急，马上叫来车子将他送往医院住院部治疗。在医院，柳碧[ẂẂẂ.YanQingCun.Com]新问及到底是什么原因时，江锦才告诉他中餐多数参加会议的老师食物中毒的事，他这才知道江锦才是食物中毒了，不过情况要比他们轻一些。江锦才在医院住下之后 ，赵老师连忙打电话大会办公室，告诉他们江锦才也食物中毒了，已经住进地区医院治疗。

  江老师后来听说，除了极个别的以外，参加会议的老师和大会工作人员先后都发了病，因此，大会就提早结束了。直到后来，才知道发病的真正原因。原来当时正是食品最紧张的时期，有什么食品，不管是好是坏均会被抢购一空，鱼类市场就更不用说了。市场出卖的黄鱼是刚从海里打捞出来送来鱼场的。以往的做法是先经过市场的专业人员净选，把有毒的河豚等毒鱼挑出来消毁，其他鱼进行分类然后才好出售。可是这次大会的后勤人员，为了办好大会的伙食，通过关系直接找到捕捞现场，买来了黄鱼。离开时渔夫曾一再吩咐，这些鱼是刚从海里打捞上来的，未经过分类处理，里面混有剧毒的河豚鱼，你们食用时一定要把河豚鱼挑出来埋掉，否则吃了要出命案的。同时渔夫还跟负责采购的后勤人员说了有毒的河豚鱼的特征。后勤人员当时也满口答应，运到阜城后也按照渔夫的吩咐，进行了认真挑选。但他们不够专业，仅仅根据河豚鱼肚子略比黄鱼大，头尾两头尖的外形进行识别和挑拣，只挑拣出几尾河豚鱼，还有很多有毒的河豚鱼仍然混在黄鱼里面。大家食了这样的黄鱼，不中毒才怪呢。河豚鱼中毒破坏了江老师的肠壁膜，特别是十二指肠爱害更大，从此这给他埋下了病根子——周期性发作的十二指肠溃疡。

  江锦才在阜城住院期间，柳碧新几乎天天陪在身边，他给江老师讲在开化的情况，讲他是如何调来了阜城，还告诉他正在恋爱，女友是一个商店的职工。虽然他比江老师小几岁，但却已经找到了自己的另一半，江老师真为他高兴。江老师在阜城住了一个多星期的医院，他在同学柳碧新照顾下，才康复出院。当他回到学校后，这时高三参加高考的同学已经回家了。江老师心中惦念的是学生，好像工人关心自己的产品，农民关心自己的庄稼一样。现在他见高三学生已经走了，而高一、高二的学生结束更早，他们早已回家过暑期了。他没有见到学生，心里真不是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