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学时代)28.远逝

  “这小子平时不吭不响的，没想到速度比咱们都快，真是低估他的能力了！”肥猴自言自语地说道。他不知道说出这话的分量。对我来说，是摧裂心的。但我又不能做出任何的反应。静超恋爱也好呀，至少说明他从我的阴霾里走出来了，我自己解释道，算是为静超也为我自己解脱。到后来才知道这是静超的良苦用心。

  他们走了，新的一年又来临了。静超的信也变得稀疏，内容也都是有关学习的事情，对于他恋爱的事情好像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我也装聋作哑，对这事只字不提。我想大学校园跟高中是两个不同的环境，他有恋爱的权利，至少证明他跟我不是同一类人，所以也不必再为他劳伤神了，一代新人换旧人，这是很正常的事情，心态调整好了，一切也都无所谓了。

  正当我情绪低落的时候，班里又换了个政治老师。姓李，叫怀林。一副金丝边眼镜横跨大平头，两刀浓眉，皮肤棕黑色，说话铿锵有力。第一面见到他就有好感。虽然最后没有跟他发生任何关系，就像《雨巷》里那个丁香姑娘一样，但却给人留下了悠长、悠长的记忆。

  我不知道什么时候一下子长到了150斤，就像当初我一下子长到175CM一样。

  李怀林在校园里住，有几次经过他家门口，瞥见他，却发现他也在抬头看我。我心里一阵紧张，我怀疑他是同类人，却始终没有勇气接近他。他像是一个梦，在我迷糊的时候，给了我一丝光明。

  经过不懈的努力，我终于又考到了班级前三，看着成绩单，不禁泪潸潸。我以为我是自暴自弃的人，没想到上天还是给了我一次公正的待遇。

  上政治课时，李怀林提问题，先是第一名，而后是第二名，再之后是第四名，以此类推。我想，他心里有鬼。为什么从来不让我回答问题？就算一次也解释的了，直到高中毕业，也没有得到他的提问。

  我开始减肥了，不想让人看到我想到“养尊处优”这四个字，其实我心里很苦。所以每天晚上我都会到操场上跑步，有时会遇到他在门口跟老师们闲聊。他那眼神，分明暗示我，他对我有意思。可白天上课的时候，他对我却视而不见，就感觉看一眼都觉得多余，我很纳闷。

  五一过后，天气慢慢热起来，我依然坚持跑步，精神也感到愉快很多。晚上，我都会回宿舍换上两根筋的背心和大裤头和球鞋，我都会留意一下看他在不在，我好像准时守候，等待我的出现，有种守株待兔的滑稽之嫌。我们都给对方保留着美好的记忆，并没有指望进一步的发展。我从他身旁经过，他突然抬头看我，那眼神充满着炽烈的火焰，弄的我心里一片燎原。或许，都不进攻是最好的解决办法，我喜欢他看我的眼神，充满着爱的火种，能让死人复活。

  他通常穿着比较保守，就像他这个人一样。春天的时候，西服加马甲，天热的时候，西裤配长袖，好像总在掩饰着什么。我总觉得他怪怪的，莫非身上有伤疤，不想让人看到他的窘迫？

  他像是一个谜，让人费思量。

  我在班里的声誉也日益声名鹊起，尤其是把对男人的思念换成对女人的思念，用文字表达出来，赢得不少少女的芳心，她们有人开始对我频频发动进攻，我暗笑自己：装的挺像，不知道还以为我是个处男，不知道我的案底，还以为我是个良民。世人都喜欢追求虚假的东西，你又何必把真的一面呈现给她们？管他，只要她们愿意，我又何必葬送了她们情窦初开的激情？

  说实话，比他们多上了一年高中，让我成熟了很多。我也陡然发觉自己心态很老。想我这样的老男人被一（言情小说网：www.6969xs.cc）群叽叽喳喳的小女生围着转，生活在虚无缥缈的光环里，也是人生一大乐事，可我们接受她们其中任何一个人的爱。我要考大学，这样才有可能跟静超、或是类似的人谈感情，这是我剩下的唯一动力。

  高考迫在眉睫了，老男人终于找回了当初的感觉，准备奋力一击，殊死搏斗。

  考场上虽然没有全部发挥出来，但也不差，总算给自己、给我的伙计们、给父母、给静超交了份基本满意的答卷。

  那天，我从办公室门前走过，突然发现李怀林装束换了。两根筋的白色背心被皮带反扎在米黄色的大裤头里，他的皮肤在阳光的照耀下，发出麦色的光泽，其实他很U，只是太过于矜持，也许是我的举止影响了他，他居然突破了自己，把自己最美的一面展现给了我。之后，他的眼神就很随和了，没有当初的那种贪婪了，我想笑，原来他在意的不是我的肉体，而只是从我身上找一种感觉。不管怎么说，就算他是个直男，可毕竟在我脑海里充当了丁香姑娘的角色，才让我不至于沉沦的时候万念俱灰！

  高考结束后，为了给自己的高中生涯画上一个圆满句号。我开始谈恋爱了，试探着人生中的正常恋爱。她叫小雯，皮肤白皙而莹润，眼睛明亮有神，喜欢她不只是因为她是我们班里的三大班花，而是一种感觉，她看我的时候，不像其他女生直接，她含蓄而又让人迷恋。

  高考成绩出来时，我知道她要选择我的老路了。而我虽然只是跟重点线打了个擦边球，可本科线已是遥遥领先。人在难处需要人安慰，这是我从静超那里总结出来的。我把所有的参考资料还有静超的心得又重新整理一遍，交给了她，只是让她有个好的交代。

  在高中的最后日子里，我陪着自己喜爱的第一位异性度过了，或许她是静超的接力棒，我自己也说不清楚，至少她很多地方有静超的影子，也许我是生活在影子中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