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来了。”静候前庭,平静的道。
老杜见我并没有随翰源入房,眼中有些忧虑,但并没有站起身。客厅的沙发上,惊异的坐着面容冷笑的大伯,拉着的是眼神阴狠的杜学文。而在老杜与大伯的中间,则是一个白发的老头,眼神复杂,我记得,这是当初反对我的一个老者之一。
“你们再聊什么呢?怎么不泡茶呢?我去泡一壶吧。”
见他们如此围坐,我埋怨了一下老杜道,聊话家常。并没有太过担忧,也许即将来的会是一场暴风雨,但既定的事情,担心也是于事无补。
“不用了!”
我刚要转身,那老者却发话了,声音全然没有丝毫的苍老,简短有力,威严丛生。
“哦,好吧。”我道。
反眼扫过老杜隐忧的眼神,心头越发肯定。步至桌前,轻身坐在老杜的旁边。老杜身后将我拉住,悄声道:“为何不听话,先到房间去呢?”
我摇头,倔强道:“让你一个人面对,这是不可能的。我们曾经说过,要一起面对。”
“好吧。”老杜无奈,但是我看见他却笑了,俊逸的脸上洋溢着欣慰。
“咳嗯。”我刚要说话,大伯粗狂的干咳声打断了我心中所思。老杜也收回与我的谈话,坦然的面对着威严的老者。
“我不会答应的,况且,我也不会相信雨儿会是那样的人!”老杜语气坚决,一股威严弥漫,伴着他那独特的儒雅。
“可是二叔,上次是我亲眼见到的,而且娟娟也在一旁呢,你为什么就不信呢?我还有你照片,不信你看。”杜学文极力的劝解,掏出一张洗好的照片,痛心疾首的样子。劝解完,顺手将照片交到了大伯的手中,低头黯然!只是我却看到了一个阴狠的眼神,似乎在得意于他此刻的作品。而他行为和在校完全不同,在老者的眼中是个乖宝宝,倒是我却显得有些淫益。
听到此,我才明白了个大概,心中冷笑。这老者应给是杜学文或者大伯叫来的,而他们的目的,却是依旧不死心想将我赶走,或者,是杜学文是为了报复我在学校里让他难堪。
“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学文?我们大人说事,你最好安静一些,都让大嫂宠坏了。我听说你还在学校里面,公然的要翰源给你他的零花钱,可有此事?翰源,你出来一下。”老杜的话很有作用,既可以转移老者的注意力,又可以给自己一个时间,反头望向我。
老杜的眼中先是一丝疑惑,而后安然,最后又是神光闪烁,那是纯粹的信任!
明悟他的意思,轻轻点头!没有太多的话语,两个人之间的默契一旦形成,那是心间的沟通,有时候一个眼神便可。
这时翰源跑了出来,嘟啷着小嘴,似乎有些害怕面对老者和大伯,低头瞟了几眼老杜,才怯弱道:“是,是的。”
大伯的脸色有些阴暗,而杜学文,面对老者的质问,很不自然,躲避着那威严的目光。
“可有此事?”大伯忽然质问道,明人都知道,他是想引开注意,先是标明自己的立场。
杜学文的脸色当场就变了,害怕的望向老者,似乎在求助,断断续续的点点头以示自己做过此事。
大伯的额上爬上了黑线,随手一甩,将杜学文掴了一个大巴掌,那一刻,来不及反应,全然愣住。
杜学文捂着火红的脸,眼中不可相信的望着大伯。而大伯却是气愤的一吼,道:“真是不知天高地厚,我曾经就警告过你,不要打翰源的主意,你难道不知道你的生活比他好多了吗?真是气死我!”
不管大伯是不是做戏,那一刻我都没有恨他的意思。然而翰源的眼角,在亮堂的白炽灯下,已经蠕湿,摇头转进了房间。
“够了!”那老者挥手道,不让此事过多的纠缠。待众人收回诧异,举起手中的照片晃了晃,递到老杜的案前,摇头不语。
老杜并没有接过,甚至连看都不看一眼,语气变得有些寒,刚才的敬意消去了很多,道:“这事,也该够了!雨儿的性格,我了解,他绝对不是那样的孩子,不管你们照片哪里来的,我只相信雨儿。此事暂且不说,学文,今天我和雨儿去见了学校的领导,他们说雨儿的事情是你透露出来的,可有此事?”
杜学文终究有些慌了,刚才才受了一个耳光,此刻大伯的脸色又是青的发紫,正盯着他,但是却没有怒气。杜学文赶紧起身跑到老者的身边,敬意的拉起他的手撒娇,道:“我只是一时糊涂嘛,二爷爷,你说句话嘛!”
然而老者还没有开口,大伯却似乎提示道:“应人,现在讨论是小雨的事情,你不要岔开话题。”
“是呀,应人。此时照片就在这里,里面的人就是王雨庐和一个陌生的男子捂手,我知道你相信他,这事,我倒想听他说说话。”
老者鹰眸如电盯着我,一席话,正好切中要点。将所有的话题全部转接到我为中心,同时又肯定的老杜的想法,让我来开口辩解。
老杜剑眉微皱,眼中若有隐忧。我却不再害怕,早知道也许会有这样的事情,当初就已经将那话语给录了下来。傲然一挺,平静的掏出手机,如果此刻杜学文的脸上不时阴狠狰狞的笑容,我或许不会按下那个播放键,就如我曾经对他说的,我不是怕事,只是不想惹事。
“王雨庐,你不是吧?连学校都整治不了你?却没想到,你现在竟然公开的和男人摸手?哈哈!现在,我只要拍下来……哼哼!”
“是你?难道我的事情,是你向学校告密的???”
“是又怎么样?”“刚才还愁没有证据,此刻刚好可以用得着!也可以拿给叔叔看看,你就等着死吧!敢管我的事情,那么你就该想到会有今天!哈哈……”
“随你吧,我只是和同学击掌罢了。如若你将此事说成是那样,我也无话可说,只能说你颠倒黑白的能力很好罢了。”
“不碍事,也许你受不得这点委屈,但是这是必须经历的。走吧,就当他是小丑好了!”
“可是……?”
“王雨庐!你会后悔的!”
最后那句话犹如一个霹雳,震响在众人的耳畔,音停而意为绝,到了此刻,傻子都会明白这是杜学文的局!
杜学文的脸色变幻如翻书,瞬间出现了几个表情,错愕、惊异、木然、害怕。而大伯与那老者,阴晴不定,又尴尬又懊丧。
老杜星眸中,闪出一丝的喜悦,又有些担忧,望向杜学文,诧疑道:“可有此事?你竟然还学会颠倒是非了?”
杜学文不语,低头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对策。老者老脸有些挂不住,但面对后辈们又不好发作,倒是大伯,脾气火爆。一把将杜学文拉过,怒叱道:“学文,你说是不是这样?”
如要说杜学文最害怕的人,便是大伯。此刻他仿佛被吓到了,身子有些发抖,断断续续道:“是的……可是……”
“唉!”大伯忽然叹道,“怎么就生出你这样的逆子,走!不要在这里给我丢脸了。”
说完,拉着杜学文起身,而老者也跟着,不给老杜任何挽留的机会,甩手离去了。老杜见他们离去的背影,黯然摇头,眉宇间满是萧瑟,似乎在叹息,又似乎在感慨。
“都走远了,还发呆?我知道,今天是我太过分了,倒了大伯和二爷爷的面子了。对不起,杜。”
见老杜木然呆若,我知道也许是我做得太过分了,赶忙道歉道。
老杜伸手挡住了我的唇,柔和的将我拥入怀中,轻语道:“没有,雨儿。不管你做了什么事情,我都可以原谅你。我只是在想,大哥的性子刚烈,【言情小说网:ẃẃẃ.₉₉₆₉xs.net】怎么学文一点都不像他呢?刚才本想留他们吃饭再走,却不想他们连个机会都不给我了。”
“也许是因为我吧。”我道。
老杜没有给我机会,而是吻住了我的双唇,让我全身瞬间酥软,忽然,脑海中闪出了校长的话,我只愿化成一把伞,晴时遮阳,雨时避雨,只为与他一见……
晚饭是老杜带我和翰源出去吃的,因为临近高考,老杜带我们去城中的休闲区放松了,回到家,已经是十点多了。翰源因为太累,身体又一直不好,拐进房间便休息了。
躺在老杜的怀中,两个人有意无意的聊着,平淡的生活一些琐事。
“如果我升学,你觉得我学什么好呢?”我娇问道。
老杜捏了捏我的鼻头,道:“你这么喜欢那个,就学生物吧,以后天天研究那东西,哈哈……”
“去,”我嗔怪道,“没句正经话。”
然而,回应我的,却是老杜火热的双唇,手指无意间的挥动,却不想碰到了那硬挺的勃然大物……
忽然,心头莫名的生出一股痛,就像是一把匕首深深的扎入了心脏,那种痛,无形无影,想要说出口,却是到喉哽噎!
老杜见我停下,温声询问了几句,待到恢复过来,才又继续那事,无限的春光,就在这初春的晚间,伴着落地窗外的那细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