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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你这花痴样,你是一厢情愿的一见钟情,人家未必对你有兴趣。再说了,长得好看的也不许你追他,城里一大把帅哥随便你挑选,他只是一个学裁缝的,还是我的徒弟,没有出息。我劝你趁早打消这个念头,我不愿意你下嫁。我郑重地跟你说,不管是白马王子还是黑马王子,这个男孩你追不得。”肖咏华严肃起来。他必须阻止李米米对叶左的幻想和追求。肖咏华还真搞不明白了,李米米这犯的哪门子精神病,城里的小伙子多了去了,学校的帅哥也多了去了,为啥就偏偏看上自己的徒弟了?还是第一次见面,这不是神经出问题了还能有其他的啥?真邪门,莫非她今天跑来东河镇的路上撞见鬼了。
“舅舅,你就把他许配给我吧,我不在乎下嫁,不在乎他是学裁缝的。你看他多纯洁多好看啊,我可喜欢这类型的男生了,以后还能欺负他,乖乖的听我的话。再说我也这么漂亮,我们刚好是一对呢,要是不在一起上帝都会过意不去的。要是我们在一起了,将来我们的儿子那可是天下第一美男子哦。你看看他眉清目秀的,看看他那红唇白齿的,看看他那清纯腼腆的,我太喜欢他了。如果他能够再高大一点,就更完美了,会跟我爸一样帅气。”李米米洋洋自得的陶醉在自己的花痴意境中。还联想到了遥远的未来,和未来中的儿子,脑洞也真是够大的。
“吹吧你,花痴女孩,是不是睡觉时间到了做梦呢。你把你爸跟他比,有可比性吗?你爸是英气逼人,我徒弟也仅仅是清秀一点罢了。”
“我就喜欢他的清秀。他跟你学艺出来后自己开一家裁缝店,我继续上班,两个人一起赚钱,这日子过得多好呀。如果有孩子了,我把孩子裁缝店一放,他既能赚钱还能照看孩子。”
“你真没有底线了,还想到孩子。你未来的夫君该是一个好人家,富贵人家的公子,或者是官二代,这才跟你门当户对。要不然,怎么对得起你爸的这个职业?他万一再继续上升,你可就是南江市数一数二的官二代,你可要搞清楚你的身份,不许这么胡思乱想。”
“我爸是我爸,我是我。我不需要那些虚构的头衔,我也不会用我爸的那点权利用在自己身上。”
“对了,我都那么长时间没有见过你爸了,都不知道你爸现在成什么样子,恐怕早变成糟老头子了吧。”肖咏华依然严肃的表情,转了话题。他真的被李米米这没有见过男人似的花痴样弄的晕乎乎的。
“你才变成糟老头呢。我爸虽然年纪大了,但更成熟了,比以前还要好看。这男人啊,还真的是越老越香,越长越有韵味。像你徒弟现在这么个样子,等老了的时候,那可是迷死了人呀。”李米米看到窗外熟悉的景物,大喊一声,“哎,到家了,这么快呢。”
从东河到西河的路程在他们说话间也到了。车子停在门口,李米米问沈晨:“你不进屋去坐坐,难得来一回。”
“不去了,等下你妈跟你一样又是长篇大论的劝说,说得我更加烦躁。”肖咏华面无表情的说。他也不愿意见到肖咏梅,一见面了又是让他好好的对待老人家好好地对待方晴之类的话。听得耳朵都要长茧了。
“你怎么不把我爸也扯进来,说我们全家都在游说你,都阻碍了你的美好前程,妨碍了你寻找美好的幸福。”李米米可来气了,杏目圆瞪。
“大小姐下车吧,别说那么多了。”肖咏华让李米米下车,也警告她,“不要打我徒弟的主意了,即使打了也是白搭,没戏。我一定会阻止你盲目的行动,不会让你跟他在一起的。你自己犯犯单相思就好了,当做没有见过那么好看的男孩。你谈恋爱的对象应该是那些上得了台面的公子哥,少爷之类的,而不是我的不入流的徒弟。”
“哈哈,放心吧,舅舅,你这个徒弟,我——跟——你——要——定——了——”李米米才不管肖咏华说的话,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反而故意把后面几个字说得有腔有调,拖出了长长的尾音。像战书,又像是一种戏谑,再想起李米米刚进店那会儿说的偷情那话,肖咏华的心咯噔咯噔的跳了起来。莫非,莫非,莫非什么呢?肖咏华莫非不出什么。只能看着李米米下车,然后从院子的门进去了。
肖咏华跳转车头,回家。在回家的途中肖咏华把车子停在无人的路边,下来车子。从很远处传来的狗叫声打破这宁静诡秘的夜。肖咏华依靠着车子点了一根烟,深深地吸了一口,吸进了肺里,浑身在这瞬时间迷醉了。
抬头仰望满天星斗,肖咏华有想哭的念头。胸口特压抑,都快爆出来了。再抽一口烟,烟雾在星光下升腾缠绕,很快飞散而去。一阵微风吹来,夹杂着花味,草味,泥土味,熏得人的魂都快睡下了。
春虫和蛙鸣随之而来,灌进了肖咏华的耳朵,一浪高过一浪。
这时不知道谁家的孩子在学吹唢呐,似乎要与蛙鸣一争高低。不熟练的唢呐声,滴嘟滴答的千里牌曲不连贯的吹着。这千里牌曲也叫凤朝天,是新婚志喜的日子吹的调调。新郎家会请来吹唢呐的师傅吹上两天,以示喜庆。新娘子也正是被热闹喜庆以及摄人心魂的调调从娘家被牵引而走的,一步一个脚印,一个脚印一个调调,走向夫家走向未来走向期许走向新的生活,从少女走向妇女从妇女走向老妪。男孩也是如此,被这调调催了魂似得脱胎换骨,从一个迷惘少年转身为一个肩负重任的男人,一路过去,走向人生的顶端。
肖咏华和方晴也是这样被凤朝天牵引到一块的。从此两个不相干的人便似麻花一样的扭到了一起。肖咏华不愿意做这样被扭到一起的麻花,不愿意被人家放到油锅里煎炸。不管愿意还是不愿意,肖咏华最终还是被束缚了。束缚后的肖咏华又极力寻找出口,他要拧断扭在一起的麻花,让麻花分家,各自分身。
远处的狗叫声,蛙鸣声,春虫声,还在断断续续,吹唢呐的家伙也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手里的烟快烧到海绵头了,肖咏华深深地吸了一口把烟蒂扔到脚下,用脚狠狠的踩灭。那个狠劲像是在踩内心的苦痛,踩进土里去才会罢休。
手机的铃声在这时刻响起,响了一下,是一条短信。肖咏华掏出来看了,屏幕上显示着:“老爹回来了吗,路上小心驾驶,吻你。”
肖咏华没有回复,盯着手机屏幕发呆。手机屏幕上是叶左的照片,光着大半个身子的。照片是在洁白的浴缸上照的,没有水,只有一条浴巾从腰间横过,恰到好处的掩盖住了大腿间的私处。叶左的肌肉发达,一块一块很完美。他的脸蛋更迷人,皮肤光滑,细嫩白皙,红唇相映。身子布满了水珠子,一滴滴,从头到脚,像是芙蓉出水一般,清新着,摇曳着肖咏华的心魂。
肖咏华低下头亲吻了一下手机屏幕,是的,亲吻了屏幕里的照片,照片里的叶左。
肖咏华把手机放进口袋,又仰头望了一下星空,嘴角扬起了一丝笑意,苦楚的笑意。在星空映照下,肖咏华的笑意显得有些狰狞了。转身,上车,加油门,风驰般回店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