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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家欢喜几家愁啊,长安的街道人群熙攘,不改往日繁华,在这繁华的角落里,杜老先生却泪如雨下。他想到牢狱里的子高身上被打的遍体鳞伤,他想到三日后菜市口被砍头的子高,他想到子高为了自己牺牲,他想到了昔日里没有关心过子高……
下午时分,天空下起了大雨,覆盖了整个长安,雨大的几乎让人难以前行,杜老先生举步维艰的走在街道,仰望着那倾盆大雨,他想这是天在流泪,这是天在悲伤,连天似乎都看到了,一个孤苦的老人的悲哀。
小给左等右等,不见杜老先生回来,甚是着急,心想:“他能去哪里?他怎么走的时间也不打声招呼,雨下的这么大,他人还不回来,急死个人。”小给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打着家里的牛皮伞就奔波在雨里。
杜老先生滑倒在雨里,慢慢的爬了起来,继续前行,似乎这个老人的命运,在和这个不公的上天安排对抗、搏击,尽管他年迈体衰,随后,杜老先生又跌倒了,又慢慢的爬起来,反反复复。毕竟雨太大了,路太滑了。
小给跑了两条街道,没有看见一个人影,他在街道上大喊“父亲”,可是没有人应答。唯一能听到的声音就是大雨击打水面的声音。小给想到了杜老先生的话语,笑容甚至是睡觉,端饭的样子,镜头一遍一遍的回放着:“吾儿”、“儿子”、“吾爱你”、“你契父是谁?”、“那你看老夫如何?”“昨日,你言语中的恋老群,可是契父子?”、“我当契父,你做契子如何?”、“实不相瞒,老夫膝下无子,年迈孤独,却想有一子相伴。他日若有别意,我出家产全部以便你后生丰衣足食”、 “快穿衣服,给你暖好了、“老夫年迈,死不足惜,就算拼了老命,也不会让吾儿受半点委屈”小给想着哭着、喊着“爸爸,你在哪里?!”“爸爸快回家”……
杜老先生来到一个府院,叩门了许久,都没有人回应,毕竟雨声太大了,杜老先生用尽了全身力气,继续喊着“开门啊”,“开门啊”,声音越来越小,不久,杜老先生倒在了雨水里。
过了许久,大雨停止了,杜老先生苏醒过来,还躺在门外,然后又开始叩门“开门啊!”“求求你们快开门啊!”,“开门啊”……过了一会,大门缓缓打开,杜老先生迫切的说“速速告诉御史大人,说他同窗杜某人求见”。
过了一会,下人引领杜先生到了韦大人的书房,对面一个老者迎接上来。此人正是韦思谦。杜老先生开门见山的说:“吾子误杀了朝廷命官,三日后问斩,求大人帮帮我,我带来所有家产,求大人疏通,只留一条人命就好”杜老先生说着流着泪。
“误杀何人?”韦大人赶忙问。
“御史台大牢狱长伍玉乘”杜老先生说完咳了两下。
“公子关押在何处?”韦大人迫切的问着。
“大理寺天牢,他叫刘子高”
“哦,容老夫考虑考虑。”韦大人捻了捻胡须说。
“大人,此事十万火急,人命关天。”
“这我知晓,这样,我这就启程,明日下午,你来我府,再告知你事情进展。”韦大人说着,披上衣服,准备出发。
“来人啊!”
“在”
“备轿,送杜先生回家”
“是”
杜老先生回到家,下了轿子,已经是精疲力竭,见到小给后,一句话没有说,便晕倒在地,不省人事。小给马上背着杜老先生上床,扶着他躺下,摸了摸杜老先生的额头,已经是浑身发烫。小给准备了冷水,沾湿了白布,敷在杜老先生的额头,直至深夜,杜老先生才缓缓的睁开双眼,微微的张开口:“小给,此时何时?”
“寅时一刻。”小给急忙回答,然后就跑出去端水过来。
杜老先生接过水,慢慢的喝了两口,接着又是咳嗽。
“你没有事吧,爸爸,你一天都去哪里了?”小给急的快哭了。
“老夫暂且无有大碍,儿子,陪爸爸睡下吧。” 说完杜老先生闭上了眼。
杜老先生一会睡着了,小给就整夜的看着杜老先生,不停的沾湿白布,拧干,然后放在杜老先生的额头,直至凌晨,杜老先生还没有退烧,小给急的原地打转,天大亮,小给就跑去“顺康堂”给杜老先生抓药,而后熬制,喂给杜老先生喝。
“小给,此时何时?”杜老先生微微的问道。
“午时三刻。”
“扶爸爸起床,爸爸有事出去。”
“爸爸,你身体这样去哪里啊?”小给大喊。
“有重要的事,人命关天”
杜老先生迈着蹒跚的步伐,边走边咳,走了大约两个时辰,来到了韦思谦的府邸。到了韦思谦的府邸,杜老先生已是上气不接下气,浑身发冷,虽说将近六月,可毕竟风寒严重。下人告知,韦老爷还没有回来,让他在府上等待,杜老先生就来到府上,坐了下来。一等就是暮色降临,韦老爷匆匆回来。
“大人,事情进展如何?”杜老先生连忙站起来问道。
“嗯,略有转机。”韦大人喝了口茶说。
杜老先生听到这里,眼泪都出来了,高兴的他都哭了,虽然这是苦难时期,但能救回来一条命,总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韦大人又说“为今之计,这也是最好的结果了,毕竟死者乃朝廷命官,好在此人刚被贬职,又不自检束,朝廷没有太过重视,不然就很难办理了。”
“是大人,老夫感激不尽,今日之恩,老夫没齿难忘”杜先生激动的说。
“不必见外,那日事情急迫,故没有相问,那公子本是姓刘,怎么是你之子”韦大人直言不讳的问道。
“实不相瞒,那伍玉乘乃是老夫所杀,那公子是我义子,见我年迈,难以抵挡牢狱之苦,便承担下来”说着这里,杜老先生掉下了泪,他想起了子高为自己奉献。
“哦?如此深明大义之人,并不多见啊”韦大人吃惊的说。
“正是”
“还有一事告知,那日你送来银两,已打送出去大半,剩下的,你拿回去便是”韦大人说。
“不必了,大人您收下吧”杜老先生一脸感激,一脸愧疚的表情。
“万万不可”说完,把剩下为数不多的银两交还了杜老先生。
杜老先生回到家,卧床不起,浑身发烫,风寒更为严重。小给看了很心疼,精心的照顾杜老先生,丝毫不敢怠慢。原来,小给全身心奉献给老爷时,后边支持他的是杜老爷子,如今这个支柱也倒下了,小给告诉自己,必须强大起来,必须要承担起来,最重要的是,小给对杜老先生有了一丝愧疚,这种愧疚是强大无形的,从杜老先看拿起刀刺向狱长时,这种愧疚的刀锋也留在了小给心里。
子高为了杜老先生不怕舍弃生命,这是渴望父爱的温暖,杜老先生看小给委屈,杀死了狱长,这是父爱的伟大,小给对老爷的默默付出,这是爱情的真挚追求。在这个冰凉的世界里,也许爱是伟大的,也许爱能沸腾,尤其是最渴望的时间。
过了几天,杜老先生病情好转,小给放心了许多,小给为杜老先生做了很多滋补的菜肴,端到杜老先生面前。
杜老先生看着远方说:“儿子,如今我们爷俩有了一个目标,就是大赦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