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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在桑树下等待了。我记起了大叔说过的，他次年临近年关的时候会再来的。我会一直等待着这个誓言实现的日子的。那一整年，我心里都是满满地充斥着叶大叔的身影。那么小的年龄，我居然学会了回忆。回忆和叶大叔在一起的一点一滴。在爸爸眼中，这不过是我对长辈的依恋。却不知，那是比依恋更进一步的情愫。
这种单方面的无止境的、甚至是毫无来由的想念，总有疲倦的时候。次年年关临近的时候，我等来了城里照相的，却没有等来叶大叔。我记得当时火急火燎地跑到村头那辆陌生的车子边，车内探出的头，却不是大叔的。奇怪的是，心里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感觉，很是平静。似乎事情应该就是那样的。我只是冷淡地问，“你是去年的那个叶大叔的同事吗？”
对方摇头，“去年没有我认识的人来过这里。”
然后我就走了。而且我分明看到身后跟着一个尾巴。在快到家的那片树林中，我停了下来。然后转身，“牛哥，为什么偷偷跟着我？”
牛哥吓了一跳，不过马上平静下来了。自从那次被爸爸臭骂之后，他再也不敢明目张胆地出现在我的面前了。我想他是畏惧我父亲的威严。他小心翼翼地看着我，问：“去年那个照相的有没有来？”
我白了他一眼，“你不是都看到了吗？”真是明知故问。
牛哥看我的表现如此平静，怪异地问，“那你怎么这个反应？”
我没好气地说，“我是个爱哭鬼。没有人喜欢不是很正常。你是不是想来看看我这个爱哭鬼有没有在哭？”
牛哥却笑了，“那你就是不再想那个照相的了？”
我感觉很奇怪，牛哥好像从那天晚上开始就和以前不一样了。以前的坏蛋现在似乎变成了个讨厌鬼。我心里现在着实对他没有一点点的畏惧，“这又不关你的事。你跟着我就是为了问我这个吗？”
牛哥想了想，然后说，“绍阳，有件事我很早的时候就想问你了。”
我看着他等着他问。
牛哥没什么犹豫就开口了，“你是不是也喜欢看那照相的下面？”
我惊骇莫名地睁大眼睛。这段日子以来，我很清楚，
Ṁ.６９６９ⓧⓢ.ⓒC心里一直回味的，绝大部分都是叶大叔洗澡时搓洗下身的情景。当然，那最后一个晚上朦胧的情景更是牵引着我的思绪，心里无时无刻不在想着那幕。如今被牛哥这么一说，仿佛心中深藏的小秘密被人揭发。别提多尴尬了。
不知道为什么，牛哥居然有点生气，“那你就是也喜欢看了？你这个爱哭鬼，你一定在晚上的时候看到他的了？他有没有让你抓他的下面？我知道你一定特别喜欢抓他下面，就像那个晚上你抓我的一样！”
“啊！”我尖叫了一声，推了牛哥一把。
牛哥吓到我了。他的神情仿佛正诉说着我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儿。可是我心里很明白，那个偷窥的夜里，明明是他对不起我的！可是他仿佛没有认识到这一点，他伸手用力地抓着我的手腕，神情可怖地盯着我，继续追问，“那就是说有了？那就是说这些都发生了？你……你怎么可以这样！你怎么对得起我？！我……”
我尖叫，“是你！那天晚上是你扔下我一个人被爸爸打，是你自己一个人跑掉的！”
牛哥愣住了。眼中闪过一丝懊悔。
我再次挣脱他的钳制，然后拍开他依旧轻轻握住我的手腕的手，接着头也不回地跑回家了。
回家之后我一直想不明白牛哥话中的意思。他问的那些事是没有发生过的，但是即使发生过了，又关他什么事？什么叫“你怎么对得起我”？这个牛哥，真是让人感觉莫名其妙，又很是讨厌！
当时的思想也仅止于此了。恋情、或说爱情，根本就没有在我的脑中形成什么印象。
命运是中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可是它又确确实实地存在着。那个似乎转眼就会被遗忘的，和牛哥一起去偷窥的夜晚，却注定了接下来我和牛哥之间令我追悔莫及的事情的发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