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绞刑架下1.0》

  绞刑架下

  身后的人关上牢门。黑暗牢房高高栅栏窗投下刺眼的光，光中晶莹的灰尘飞舞。

  汉子蜷卧在墙角。小小的一方窗影，落在他面前的地上。

  地上刚换的稻草还算柔软，这在之前或者其他县的监狱是无可想象的。姐夫是个理想主义者，所以他上任后，不管是狱卒们制服的干净程度还是牢房特有的味道都发生不小的改变。除了牢食没啥明显变化，改善犯人伙食远比换几捆新稻草什么的花钱。

  阴影里的人仍然保持着蜷缩的形状，像是没听到开门关门的声音。犯人因为恐惧等原因出现消沉的情绪很常见，更何况是这样注定判死罪的。而另一种极端现象是狂躁，更有甚者，甚至想以脆弱的脑壳撞碎牢房的灰砖墙……

  我走近，蹲在那团阴影前，阳光射入刚好射了我一脸，我不得不用我眯着的眼去瞅我的犯人：

  “哎。”

  汉子没动。

  审讯一个有罪之人的最好办法是破开他的防线，当然，眼前这位其实也没什么可审的了。但毕竟他是我接手的第一个“大案子”。必要的程序还是要走的。

  显然这样蜷缩不动的姿势已经成为他的保护状态。

  要破开也简单。我靠墙坐下。

  “说说你的事吧。”我说。

  意料之中的沉默。

  我于是也沉默，目视前方，过一会又把视线移到汉子的身上。沉默，仍然沉默。我用手擢去汉子脸上稻草碎屑。沉默，依然沉默。

  注视是会给人压力的，和表示亲切的动作一起使用，我相信犯人的心理防线已经松动。

  就差临门一脚了。

  “来，起来说。”我试图扶起他。在这过程中我能感到汉子的身体因为激动所产生的剧烈的颤抖。我知道自己快成功了。

  我把犯人的头抱在胸前，安慰他。当犯人随着我的动作站起来，然后再再一次Ẃẃw.➒➒➏➒ẊṤ.CṎḾ
坐下时，他的心中所想就该完全暴露在我的眼中。

  我慢慢扶起犯人。这种让他重拾一点尊严和自信的过程对审讯是有利的，但是站立是会增加人的防备性和攻击性的。这不是一个问话的好姿势。

  汉子的身体颤抖的更厉害了。“唉……”我心中叹息，“这个可怜的人到底承受了什么？”

  …

  …

  没错，这就是《绞刑架下》最开始的样子。

  一开始，石程虎的设定并不是个山匪，是一个逃荒人，惶惶如丧家之犬。他饥寒交迫之下，歹心忽起，下手抢一位老妪篮子里的银钱……

  李健也不是一位“年轻”的爷爷，而是一个未至不惑的狱卒。身体里葬着沉沉的落寞孤寂，不曾爱过，不曾被谁在田埂上等待……

  阴暗潮湿，鼠蟑横行的牢房里，满怀悲悯的狱卒和惊恐忏悔的死刑犯靠着墙依偎。阳光穿过更高的栅栏窗后，被层层阴霾阻隔成幽幽的蓝。

  …………

  那天已深夜，忐忑的问“春春”如何申请作者。然后当夜，子时业已过半，在书连的“新建草稿”界面上第一次动笔。拿手机在电脑页面打字不容易，写着写着，文档丢失。

  于是换成wps，重复种过的字。

  当写到这里的时候，突然觉得不该是这样。

  不是故事情节不对，是人物性格的不对。石程虎可以绝望，可以淹没于心魇的惊恐悲伤。

  但他不能扭捏不能过分矫情。这不是我在这个故事里想要的人物。

  重新开始，除了一个结尾我依然一无所有。夜深深霭霭，餐厅的灯昏昏的亮着，我坐在凳子上，趴在鞋柜上，用九宫输入法在光屏上摁出一个个字节。

  ，

  今天某人说，他更期待那个“《铡刀下的奸臣》”（这名字脑洞也没谁了😂）。心念一动，翻到那章当初即兴码的稿子——当真各种乱七八糟。

  又想到同样乱糟糟一团的《绞刑架下1.0》，特扒出来，仅供饭后一乐。